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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家作出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持续努力以来,我们研究现实问题的理论视角和思维方式,已经越来越多地体现出中国传统的文化特色,例如其中自然生态视角与觉知的开启,便具有突破性的意义。因为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从本质上说,就是一个“大道为生”的文化,老子在五千言中就曾经大气磅礡地宣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虚无生万有,中国文化中根深蒂固的“贵生”理念,可以说就是一种“大生态学”的理念。
“道生之,而德畜之,物形之,而器成之。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1]
生,可以说是中国文化古往今来讨论最多的话题,老子在两千五百多年前讲的这一句话,并不是一句空洞的伦理说教,也不是抽象的哲理思辨,而是实实在在地讲述了祖先们所发现的“大道为生”的大唯物论幾学辩证法思想,以及总结出的符合自然大道规律、法则的“大生态学”的悊学定理。
大道为生(一)
大道为生,是中华民族文化中这个“大生态学”的鲜明性质和定位。中国在农耕文明基础上所诞生的天人合一的文明观,所产生的文化形态就是大道文化,不论是三皇五帝时期还是春秋战国以来,大道行世始终是中国文化中崇高的理想追求。尽管数千年来我们的文化生态历经磨难,发生了几次巨大的变化,但是大道文化的基因始终在默默地发挥着强大的支撑作用,所以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生态圈并没有消失于历史的长河,相反发挥着巨大的包容性,在与世界上各民族文化生态圈的相互碰撞中进行融合,显示出卓越的兼容并蓄性、稳定持续性。中华民族文化的根脉,在大道为生、大道贵生这个根系之中,才具有文化发展生生不息的活力。
近几十年来,随着科技的巨大进步,世界各民族文化圈的时空间距急骤缩小,“地球文明生态圈”的内部融合急速加剧,既有正善优良的“文化物种”之间的交融、互补,也有恶邪低劣“文化物种”的冲击、挤压、渗透。在这种“文化物种”的物竞天择过程中,中华民族如何呵护自己文化的根脉,使自己的文化之根在世界地球村的“土壤”中,吸取健康而有益的营养,长出新干嫩枝绿叶,成长得更加高大强壮,成为一个摆在人们眼前的紧迫课题。
而且,既然地球文明已经形成一个紧密联系、相互制约的“生态圈”,那么想独善其身已不现实,文化的“弱肉强食”就同样难以避免。文化只有具备强大的软实力,并且根深固柢才可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每一个民族如何以自己文化中最优秀的基因,为地球文明生态圈的进化和提升作出新的贡献,使这个生态圈早日走出混乱与动荡,是历史所出的一道高难度考题。中华民族能否作出应有的历史担当,也决定着自身能否在这一轮文明的物竞天择中站稳脚跟,内成而外就。
科学巨匠爱因斯坦,是西方较早关注到如何使现代地球文明生态圈保持“山清水秀”问题的智者之一。1938年,应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建议,爱因斯坦写了一封给五千年后子孙的信。他在信中说道:
“我们这个时代出了许多杰出的人物,他们的发明让我们的生活更加方便。我们可以利用工具的力量横渡海洋,并且人类可以利用机械的力量节省大量体力。我们会像鸟一样飞行,我们可以利用电磁波和地球另一个角落的人们互通信息。
但是,商品的生产和分配却是无序的。人人都生活在焦虑当中,害怕失业,遭受贫困的压迫。而且,不同国家里的人民还不时相互残杀。所以所有的人一想到将来,都不免提心吊胆和极端忧虑。所有这一切都是由无比低下的群众的才智和品格造成的。
我相信你们会带着自豪和无比兴奋的心情来读这封信。”[2]
1938年10月,这封信被装进牢固的容器内,深埋在纽约世界博览会地下,静静地等待五千年后的人们将它打开。到2016年,距离爱因斯坦写这封信已经过去78年时间,地球文明生态圈的现状人们有目共睹,可以说科技的进步在加速,而爱因斯坦担忧的那些问题也同步在加剧,难道人类真的是离“山清水秀”的文明生态越来越远了吗?这道历史考题的答案在哪里呢?
问题看似纷纭,其实答案却并不复杂。对于任何一个物种而言,没有继承就没有发展,没有继承也就没有创新。文化是民族的灵魂,中华民族在新一轮物竞天择中的“内成”,首先在于要看清自己的脚下,牢立于文化之根,将大道文化的基因充分释放,以此深厚的底蕴来促生新一轮的强劲生机。中华民族文化的继承性,正在于此。
文化基因支持着文化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文化活力的性能,存储着文化软实力的类别与形态信息,浓缩着文化孕育、生长、成熟、储备全过程的规律与法则,以及秩序。
文化生态环境与文化基因释放这两者相互依赖,演绎着不同文化的繁衍发展、衰亡崛起、分裂融合等历史演变过程。文化的生、长、兴、衰、病、老、死等一切文化现象,都与文化基因本身的结构与形态以及社会人文大环境密切相关。文化基因具有幾学双螺旋的复合共构性,包括着物相的存在方式和质象存在的信息性。具有全息的信息性,这是基因的根本属性。文化基因与生物基因较比较,同样拥有“大道为生”的共同属性,对物相与质象双重结构的信息,具有全息性保存记录、复制传递、释放改写等功能。
文化基因具有两个重要的特点,是应当被人们高度重视的关键。一是如果给予适宜的社会环境,文化基因就能够忠实地复制自己,从而保持文明与文化的基本特征,发挥出强大的生命力与动能。二是文化基因可能在特定环境刺激下发生常道性和非常道性的“突变”,而常道性突变绝大多数会导致文化疾病或者缺陷。另外还存在着一种非常道的突变,则是一种非致病性的突变。非常道的非致病性突变,属于老子所定义过的“执今之道,以御今之有”的自然选择,使文化可以在自然选择中被选择出最适合自然法则、规律、秩序的个体,在各种文化的碰撞、对冲、融合中发挥引领作用。
文化也是人类的灵魂,在世界面临共同发展难题的今天,东西方文明都表现出文化继承的迫切性,文化基因原生态的维护性,文化基因非常道突变的需求性,文化软实力强势增长的拓展性。
由于地球文明生态圈的内部互动强度已经远远超过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所以这一次文化的归根复命,已经不能再局限于东西方文明的各自寻根,而是需要在根文化上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因此,我们也应当充分地认识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独属于中华民族,在整个人类的文化发展过程中,中华民族的大道文化是唯一绵延不断延续至今的基因文化。中华民族文化的归根,也是人类文化继承性的重要体现,让大道文化为整个地球文明生态圈的生机发挥应有作用,是时代所需。
[1]《德道经》第十四章《尊贵》。熊春锦校注《老子·德道经》,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版。
[2][美]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著《爱因斯坦自述》,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年版第1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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